刘校长是知名人士,但是他的行为举止没有一丝迂腐或矜持。每次见到我总是大声地说「孙医师 把我弄帅一点」,然后我只能傻笑不晓得该回什么?因为校长除了聪明有学问外,他还长得又高又帅。这个「帅」不是早餐店老板娘对阿宅的阿谀奉承之词,而是对史恩康纳莱或美国准总统拜登那种等级的赞词:这个年纪还长的这么有型,他年轻时但肯定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所以哪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校长更帅一点呢?答案是没有。
有次我仗着校长对我客气跟他谈话时批评了台湾科技业的短视和缺失,记得当时还点名了力晶、联电这些公司。校长静静地听我发表“浅见”后,他很诚恳地跟我解释有些事情不是我认知的那样而是如何如何。语气中没有轻蔑或不屑而是很平和委婉。许多年后我才晓得他是联电和力晶的董事,我骂的每个人其实都和他有很深的交情,他实在是可以当场斥责我狂妄无知不必跟我这个科技门外汉解释那么多。在我有限的生活圈中只遇过二位长者有这样的修养,一位是校长;另一位是宋楚瑜夫人已故的陈万水女士。
有次我故意激校长问他跟张忠谋比起来如何?校长哈哈大笑他晓得我在测试他。校长是学术界的翘楚而张忠谋先生是业界的巨擘,两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是最顶尖的人物其实没什么好比的,但是校长没有回避问题而是给了一个很有趣的答案,他说我台积电的股票没有Morris多。
校长每次打完雷射变成花花脸要离开时,护士小姐会习惯性地递给他口罩,校长会挥挥手说不用,他觉得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也不忌讳别人看到,他说我就是爱漂亮嘛,没关系的。我每次都要恭送他到电梯口,目送他高大帅气的身影被电梯门遮住为止。校长一向健康硬朗没想到会突然病逝,心中非常不舍。我想告诉校长虽然你台积电股票没有Morris多,但是你比他高又比他帅,所以你们两人算是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