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个星期五(7/27)就发现自己左耳后方隐隐作痛。这种痛感从来没有过,大概每五秒左右就觉得耳后好像神经被扯了一下,会不自觉地呲牙裂嘴起来。当时还不放在心上,自己摸一摸耳后,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只觉得脖子中央有颗小红疹,或许是这讨厌的小痘子在刺激我的神经吧?
但是这种痛感愈来愈严重,到了星期六,已经抽痛到我跟别人讲话时神色会很古怪。我心中翻想许多疾病,是腮腺炎吗?位置好像差不多,但是以我的年纪而言不太可能;是颞颚关节炎吗?位置也对,而且我吃东西时若往左侧咬,会痛的更厉害,但是我最近没特别去咬什么硬东西呀(只是跑去吃山花而已 ),怎么会关节炎?或许是这颗痘子正好长在大耳神经上方吧?所以才会那么痛。
最后,我决定擦战痘软膏。从星期六开始,连擦了二天。但到了星期一,疼痛现象未曾稍减,照理说应该会好转才对呀!星期一早上,我忍痛巡完病人,回到办公室后,左手按著耳朵陷入沈思,到底是什么病叫我痛了好几天擦药又不见效呢?应该不是颈部深处感染吧?那我应该会有发烧现象;是癌症?不对,癌症一般而言是不会疼痛的。那倒底是什么?
我想起以前听我台大外科教授说的一则故事。教授的老师,也就是我的师公,有天肚子痛,于是群贤毕至,所有徒子徒孙,即各科主任级医师一同会诊,只见大家抓头挠腮,议论纷纷,最后,众人达成共识,告诉师公说他可能得盲肠炎。师公一听,气呼呼的说不可能,依他五六十年的经验,盲肠炎绝对不是这样表现,不然他早就自己诊断出来了。因此师公拒绝进行盲肠炎手术,直到二天后,他痛的受不了,白血球又升的很高,众徒孙们只好由不得师公,把他拖进开刀房手术,结果果然是盲肠炎。
大家可以了解要自我诊断是多么困难。平常医师从病人对病况的描述和书本上知识做比对,得出可能的疾病。可一旦生病的人是自己,就发现自己对病情的描述是多么主观和不精确,所以和书本上的描述就会有对不起来的情况,那就遑论正确诊断了。
话说我在办公室里灵机一动,想到莫非是得那种病?于是速速赶去皮肤科找我熟识的皮肤科叶博士。我到皮肤科门诊区时,找不到叶医师,问了一旁在唸书的学弟,他呶一呶嘴说在里面开刀。于是我把帘子拉开,只见叶医师正在帮病人割痣。叶医师见我进来,跟我寒喧了二句,我简单地描述病情后,便单刀直入地问他这是不是疱疹? 他隔着眼睛保护罩濛濛地看了一下,说不是。我把脸再凑近了点,要他看清楚了,他这回定睛一看,果然发现有二、三颗小水疱,再加上疱疹典型的dermatome分布,于是他也同意我的诊断,是疱疹没错。
确定诊断之后,就有药可吃了。难怪之前涂了二天的抗痘药一点效果都没有。